四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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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三
簡芙睡到七點多才醒來，床上只有她一個人，她掃視了一周，註意到露懷中端著一個小盤子，裏面裝著蘋果塊，削了皮，每一塊蘋果都切得很平整，就像是陸淮洲給人的第一印像。
冷肅，一絲不茍卻又精致。
他的手指很修長也很好看，因為他膚色白皙，更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品，簡芙覺得和那些拍特寫廣告的手模也不遑多讓，此刻這雙手卻為外婆削著蘋果。
陸淮洲把盤子放在床頭櫃，回來時從她身邊走過，說早餐馬上就到，然後回到沙發前坐下處理公事。
簡芙看向外婆，老人家臉上的病態早已被愉悅的笑取代。
心中有些暖。
在醫院吃完午飯後，兩人回別墅。
一起生活了三天，房子找到了，距離市中心只有三站地鐵，月租一千五。
聽到這個價格和地段，簡芙盯著陸淮洲看了許久，最後沒有說什麽。
都是男女朋友了，再拒絕有點不太合適。
她收拾好東西的時候，陸淮洲剛健身完洗完澡，“要走嗎？我送你。”
長身玉立，簡單的白色上衣灰色工裝褲被他穿出了男模的感覺。
簡芙想到這幾天兩人在別墅各處胡鬧的生活，臉頰一陣發燙，強作鎮定嗯了一聲。
陸淮洲已經走到她身邊，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時，不著痕跡捏了捏她的手。
想到這只手昨天幹了什麽，簡芙觸電般地縮回手，陸淮洲卻神態自若。
從別墅到出租屋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。
陸淮洲：“接下來打算做什麽？”
簡芙：“想找一家小公司，拍短視頻。”
她黑料多，也沒出過成績，進不了電影圈。
以前她覺得拍短視頻很丟臉，現在有了不一樣的想法。
能做喜歡的事，拍短視頻也沒什麽，這些天她都在看網上的招聘，同時也在研究短視頻，大致摸清楚了一個類型的規則。
“你會不會覺得很丟臉？”
頂級富豪的女朋友去拍短視頻，既滑稽又讓人難以置信，甚至會被人懷疑品味。
簡芙還覺得他會生氣。
陸淮洲：“不會。”
看見他真的沒有生氣的跡象，簡芙這才放下了心。想說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你是我男朋友的。但想到昨天她說了類似的話被他熱吻到喘不過氣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。
房子在江南摩卡，車開到樓下，一停下，簡芙的右手中指上就多了一枚紋著玫瑰的戒指，裏面的玫瑰並不是凸出來的一朵花，而是紋在戒身上的微縮版，很是低調，又透露著高級。
簡芙下意識地望向陸淮洲的手，發現他的左手中指上也有一個戒指，雕著小王子。
“記得不要取下來。”
他沒說多餘的話，就下車去後備箱幫她拿行李。
簡芙撫摸著戒指上的刻紋，忽然記起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的相關知識，中指戴戒指是代表著熱戀中。
她笑了笑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這個戒指一方面是告訴別人她有男朋友，另一方面，則是用來給她樹立“忠貞”的信念，以免趁他偶爾不在被人翹了墻角。
房子在七樓，一室一廳，不大不小很幹凈，提前被人布置得溫馨簡潔，這裏面很難說沒有陸淮洲的特意吩咐。
把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放好後，簡芙送陸淮洲出去。
站在門外，他卻沒有立刻走的意思，簡芙不解地問：“你不是要趕去公司嗎？”
陸淮洲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，眼底蕩漾著顯而易見的溫柔：“kiss goodbye。”
簡芙其實是有點不自在的，畢竟他們不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，而且簡芙是第一次談戀愛，總感覺“ kiss goodbye”之類的有點矯情，就像是在演給別人看。
但她還是左右看了看，確定沒人，踮起腳尖快送吻了一下他的左臉。
“知道什麽叫kiss嗎？”
陸淮洲的表情沒什麽變化，抱臂望著她，電光火石之間攬過她的腰彎下頭，對上了她的唇。
吻來得太突然，簡芙一個不註意被他帶到了門外，手打到門發出碰的一聲，眼前是他優美的下頜，等她反應過來，陸淮洲已經放開了她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，轉身走進電梯。
簡芙擡起頭，卻看見對面公寓的門不知何時開了，一個女孩正沖她暧昧地笑，簡芙捂著自己的臉，尷尬笑了笑，招呼都顧不得打就轉身走了回去。
戀愛是這樣的嗎？
……
求職面試的過程很順利，第二天面試了好幾家小公司，拿到了她滿意的offer，第三天就正式上班。
是一家叫弘京的初創公司，來之前簡芙做過很仔細的背調，公司還算正規，專門做短篇小故事的，很符合簡芙的風格，老板只比簡芙大四歲，勤勞肯幹，整個公司只有十四個人，關系比較簡單。
“你剛才交給我的本子和分鏡腳本不錯，”老板叫莊衡，是實幹型的人，用人只看能力，“下一個短篇就照你的拍吧。”
說著握了握拳，“我們好好拍，一個月後，首都會舉辦一個短視頻大賽，我們沖一沖。”
簡芙認真點點頭，心情有些微地激動。
莊衡盯著她明媚精致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眼，看到她手上的戒指，又轉身去做自己的事。
果然這樣的美女怎麽可能沒男朋友，唉。
幾天後，簡芙在早上十點左右收到了一束白玫瑰，含苞待放鮮艷欲滴，沒有卡片也沒有署名。
不用猜就是陸淮洲的手筆。
“男朋友又送花了？”莊衡拿著水杯一出來就看到捧著花坐在工位上的簡芙，“盯得真緊。”
從簡芙上班的第一天開始，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被送一朵花，雷打不動。
簡芙指尖碰了碰花瓣，心情很不錯：“他這是要我記著他。”
莊衡盯著簡芙看了一會兒，沒往她身邊的走廊走，而是繞了一圈去另一邊的飲水機接水。
簡芙入職的第一天，莊衡就有追她的打算。
名花有主算什麽，就算簡芙名花有主，又沒訂婚又沒結婚，他還是有機會的。
然而當天晚上一下班，他就被“請”到一家咖啡館，與他同時被“請”的，還有公司的其他男同事。
坐在眾人對面的年輕男人衣著簡單，卻氣度不凡，鋒利的眼角帶著一抹威嚴。
他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小口咖啡，言辭禮貌，但字字帶著寒冰一樣的溫度。
他叫莊衡等人和簡芙保持距離，不要肖想不屬於他們的東西。
這場“友好的交談”持續不到兩分鐘就結束了。
男人走後，莊衡等人都不約而同地出了一身冷汗。
第二天上班，公司的所有男人連簡芙的頭發絲都不敢碰，和她聊天談工作的時候也都保持著兩步的距離。
簡芙沒有發現什麽異常，只是覺得這個公司男同事都挺尊重女性。
工作的這段時間，簡芙過得充實而有意義，有時會去看外婆，偶爾會忙裏偷閑和陸淮洲一起出來。
他教她開車，他們也時不時會在車裏接吻，或做更過分的事。
做得越多，她越能感受到陸淮洲的隱忍。
他在討好她。
簡芙沒有和別人交往過，做不出對比，但是她偶爾逛論壇，刷朋友圈，看到有人抱怨自己男朋友不照顧她的感受，強迫她做這做那，斤斤計較一類，更覺得陸淮洲的體貼。
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，就連做那事，只要她說不要，他就立刻停住，搞得簡芙不知道是他的自制力太好，還是自己沒有吸引力。
不過簡芙沒有仔細想這件事，她一直以為自己和陸淮洲是很塑料的情侶關系，保不齊哪一天就分了，所以不太糾結他愛不愛自己的事。
再者，她心中堅信，像他這樣的富豪是不可能去愛一個人的，哪怕他對自己千般好萬般好。
這些不都是富豪對女人的基操嗎？
但是她可以篤定他是喜歡她的，這就夠了，沒有到愛的程度，到時候分手也能好聚好散。
而且這段時間母親都沒有再找她辦事，只是偶爾簡短都給她打個招呼問她過得好不好。
這是簡芙所期望的，有距離的母女關系。
這麽算下來，和陸淮洲交往之後，一切都在慢慢變好，她在重新開始，母親也不再讓她難辦，外婆病好了，簡芙把她送回了鄉下，簡芙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一切都跟夢一樣。
簡芙想，難道她的男朋友旺她？
兩個星期後，短片還差一些外景，簡芙和同事背著器材去一個景區取景。
景區裏還有一個劇組，用的器材昂貴且專業，還有以前拍電影時見到的攝像師，簡芙不由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。
這是她夢想的劇組，但是可能以後都沒有辦法和他們一起工作。
“怎麽了？”莊衡看簡芙久久站在原地，出聲詢問。
簡芙收回目光，搖了搖頭：“沒什麽。”
“前面一百米就到了，你們坐著等會兒，我去買水。”莊衡轉身去向不遠處的超市。
簡芙和同事匯合，擺弄器材的時候，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飄進她的耳朵。
“光是不是還不行？先等會兒光吧。”
“大概再等五分鐘，這地方風景真好，和張導一樣好看。”
簡芙腳步一滯，循聲擡頭望去——
那個專業劇組裏，張雪薇穿著簡約的襯衫和牛仔，正和一群專業人士談論電影相關的問題，她雙手叉腰，露出精致的鎖骨，臉上難掩得意的神色。
“別貧嘴。”張雪薇看著監視器笑了笑。
那位資深攝影師卻笑看著她：“這可不是我說的，是大家都認同的，最年輕的美女導演哦。”
簡芙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，那邊，那些人也察覺到了什麽，轉頭望過來，看到簡芙，都是一臉唏噓的表情，客套地向她笑了笑。
張雪薇只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，那名攝影師卻盯著簡芙看了幾眼，在看到她們這邊的短視頻器材之後立刻了然，挑了挑眉，轉頭和張雪薇說了什麽，兩人一起笑起來，視線卻時不時看向她這邊。
簡芙不是傻子，自然知道他們這是故意的。
原本早就習慣以及不在乎被別人輕蔑和議論，也能對這種場景應對自如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，簡芙這會兒卻有點想哭。
對這樣的自己，她也十分無措，她明明足夠堅強，也經歷過更糟糕的事，為什麽這會兒卻變得這麽脆弱？
強撐著笑容拍完了素材，回到自己的公寓，臉上強忍歡笑的面具瞬間破碎。
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，這會兒雖然餓卻沒有胃口。
洗完澡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著，百無聊賴解鎖手機點開微信，列表最上面是陸淮洲。
她記得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，晚上都會在公司，不過如果她想，隨時可以來找他，或者他也可以接她過去。
當時簡芙覺得陸淮洲思想不單純，發了一個嘟嘴的表情。
現在，她點開對話框，把他的話翻來覆去地看了兩個小時。
忽然很想他的懷抱。
手機顯示現在淩晨一點，她的大腦卻很亢奮。
大概人在身心脆弱的時候，理智會退卻，會不那麽考慮現實的多方因素，尋找一個堅實的依靠。
簡芙撥了一個號碼，接通後，她對那邊的人說。
“陸淮洲，我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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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肅，一絲不茍卻又精致。
他的手指很修長也很好看，因為他膚色白皙，更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品，簡芙覺得和那些拍特寫廣告的手模也不遑多讓，此刻這雙手卻為外婆削著蘋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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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有些暖。
在醫院吃完午飯後，兩人回別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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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收拾好東西的時候，陸淮洲剛健身完洗完澡，“要走嗎？我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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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芙想到這幾天兩人在別墅各處胡鬧的生活，臉頰一陣發燙，強作鎮定嗯了一聲。
陸淮洲已經走到她身邊，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時，不著痕跡捏了捏她的手。
想到這只手昨天幹了什麽，簡芙觸電般地縮回手，陸淮洲卻神態自若。
從別墅到出租屋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。
陸淮洲：“接下來打算做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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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會不會覺得很丟臉？”
頂級富豪的女朋友去拍短視頻，既滑稽又讓人難以置信，甚至會被人懷疑品味。
簡芙還覺得他會生氣。
陸淮洲：“不會。”
看見他真的沒有生氣的跡象，簡芙這才放下了心。想說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你是我男朋友的。但想到昨天她說了類似的話被他熱吻到喘不過氣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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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芙下意識地望向陸淮洲的手，發現他的左手中指上也有一個戒指，雕著小王子。
“記得不要取下來。”
他沒說多餘的話，就下車去後備箱幫她拿行李。
簡芙撫摸著戒指上的刻紋，忽然記起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的相關知識，中指戴戒指是代表著熱戀中。
她笑了笑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這個戒指一方面是告訴別人她有男朋友，另一方面，則是用來給她樹立“忠貞”的信念，以免趁他偶爾不在被人翹了墻角。
房子在七樓，一室一廳，不大不小很幹凈，提前被人布置得溫馨簡潔，這裏面很難說沒有陸淮洲的特意吩咐。
把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放好後，簡芙送陸淮洲出去。
站在門外，他卻沒有立刻走的意思，簡芙不解地問：“你不是要趕去公司嗎？”
陸淮洲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，眼底蕩漾著顯而易見的溫柔：“kiss goodbye。”
簡芙其實是有點不自在的，畢竟他們不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，而且簡芙是第一次談戀愛，總感覺“ kiss goodbye”之類的有點矯情，就像是在演給別人看。
但她還是左右看了看，確定沒人，踮起腳尖快送吻了一下他的左臉。
“知道什麽叫kiss嗎？”
陸淮洲的表情沒什麽變化，抱臂望著她，電光火石之間攬過她的腰彎下頭，對上了她的唇。
吻來得太突然，簡芙一個不註意被他帶到了門外，手打到門發出碰的一聲，眼前是他優美的下頜，等她反應過來，陸淮洲已經放開了她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，轉身走進電梯。
簡芙擡起頭，卻看見對面公寓的門不知何時開了，一個女孩正沖她暧昧地笑，簡芙捂著自己的臉，尷尬笑了笑，招呼都顧不得打就轉身走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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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求職面試的過程很順利，第二天面試了好幾家小公司，拿到了她滿意的offer，第三天就正式上班。
是一家叫弘京的初創公司，來之前簡芙做過很仔細的背調，公司還算正規，專門做短篇小故事的，很符合簡芙的風格，老板只比簡芙大四歲，勤勞肯幹，整個公司只有十四個人，關系比較簡單。
“你剛才交給我的本子和分鏡腳本不錯，”老板叫莊衡，是實幹型的人，用人只看能力，“下一個短篇就照你的拍吧。”
說著握了握拳，“我們好好拍，一個月後，首都會舉辦一個短視頻大賽，我們沖一沖。”
簡芙認真點點頭，心情有些微地激動。
莊衡盯著她明媚精致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眼，看到她手上的戒指，又轉身去做自己的事。
果然這樣的美女怎麽可能沒男朋友，唉。
幾天後，簡芙在早上十點左右收到了一束白玫瑰，含苞待放鮮艷欲滴，沒有卡片也沒有署名。
不用猜就是陸淮洲的手筆。
“男朋友又送花了？”莊衡拿著水杯一出來就看到捧著花坐在工位上的簡芙，“盯得真緊。”
從簡芙上班的第一天開始，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被送一朵花，雷打不動。
簡芙指尖碰了碰花瓣，心情很不錯：“他這是要我記著他。”
莊衡盯著簡芙看了一會兒，沒往她身邊的走廊走，而是繞了一圈去另一邊的飲水機接水。
簡芙入職的第一天，莊衡就有追她的打算。
名花有主算什麽，就算簡芙名花有主，又沒訂婚又沒結婚，他還是有機會的。
然而當天晚上一下班，他就被“請”到一家咖啡館，與他同時被“請”的，還有公司的其他男同事。
坐在眾人對面的年輕男人衣著簡單，卻氣度不凡，鋒利的眼角帶著一抹威嚴。
他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小口咖啡，言辭禮貌，但字字帶著寒冰一樣的溫度。
他叫莊衡等人和簡芙保持距離，不要肖想不屬於他們的東西。
這場“友好的交談”持續不到兩分鐘就結束了。
男人走後，莊衡等人都不約而同地出了一身冷汗。
第二天上班，公司的所有男人連簡芙的頭發絲都不敢碰，和她聊天談工作的時候也都保持著兩步的距離。
簡芙沒有發現什麽異常，只是覺得這個公司男同事都挺尊重女性。
工作的這段時間，簡芙過得充實而有意義，有時會去看外婆，偶爾會忙裏偷閑和陸淮洲一起出來。
他教她開車，他們也時不時會在車裏接吻，或做更過分的事。
做得越多，她越能感受到陸淮洲的隱忍。
他在討好她。
簡芙沒有和別人交往過，做不出對比，但是她偶爾逛論壇，刷朋友圈，看到有人抱怨自己男朋友不照顧她的感受，強迫她做這做那，斤斤計較一類，更覺得陸淮洲的體貼。
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，就連做那事，只要她說不要，他就立刻停住，搞得簡芙不知道是他的自制力太好，還是自己沒有吸引力。
不過簡芙沒有仔細想這件事，她一直以為自己和陸淮洲是很塑料的情侶關系，保不齊哪一天就分了，所以不太糾結他愛不愛自己的事。
再者，她心中堅信，像他這樣的富豪是不可能去愛一個人的，哪怕他對自己千般好萬般好。
這些不都是富豪對女人的基操嗎？
但是她可以篤定他是喜歡她的，這就夠了，沒有到愛的程度，到時候分手也能好聚好散。
而且這段時間母親都沒有再找她辦事，只是偶爾簡短都給她打個招呼問她過得好不好。
這是簡芙所期望的，有距離的母女關系。
這麽算下來，和陸淮洲交往之後，一切都在慢慢變好，她在重新開始，母親也不再讓她難辦，外婆病好了，簡芙把她送回了鄉下，簡芙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一切都跟夢一樣。
簡芙想，難道她的男朋友旺她？
兩個星期後，短片還差一些外景，簡芙和同事背著器材去一個景區取景。
景區裏還有一個劇組，用的器材昂貴且專業，還有以前拍電影時見到的攝像師，簡芙不由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。
這是她夢想的劇組，但是可能以後都沒有辦法和他們一起工作。
“怎麽了？”莊衡看簡芙久久站在原地，出聲詢問。
簡芙收回目光，搖了搖頭：“沒什麽。”
“前面一百米就到了，你們坐著等會兒，我去買水。”莊衡轉身去向不遠處的超市。
簡芙和同事匯合，擺弄器材的時候，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飄進她的耳朵。
“光是不是還不行？先等會兒光吧。”
“大概再等五分鐘，這地方風景真好，和張導一樣好看。”
簡芙腳步一滯，循聲擡頭望去——
那個專業劇組裏，張雪薇穿著簡約的襯衫和牛仔，正和一群專業人士談論電影相關的問題，她雙手叉腰，露出精致的鎖骨，臉上難掩得意的神色。
“別貧嘴。”張雪薇看著監視器笑了笑。
那位資深攝影師卻笑看著她：“這可不是我說的，是大家都認同的，最年輕的美女導演哦。”
簡芙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，那邊，那些人也察覺到了什麽，轉頭望過來，看到簡芙，都是一臉唏噓的表情，客套地向她笑了笑。
張雪薇只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，那名攝影師卻盯著簡芙看了幾眼，在看到她們這邊的短視頻器材之後立刻了然，挑了挑眉，轉頭和張雪薇說了什麽，兩人一起笑起來，視線卻時不時看向她這邊。
簡芙不是傻子，自然知道他們這是故意的。
原本早就習慣以及不在乎被別人輕蔑和議論，也能對這種場景應對自如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，簡芙這會兒卻有點想哭。
對這樣的自己，她也十分無措，她明明足夠堅強，也經歷過更糟糕的事，為什麽這會兒卻變得這麽脆弱？
強撐著笑容拍完了素材，回到自己的公寓，臉上強忍歡笑的面具瞬間破碎。
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，這會兒雖然餓卻沒有胃口。
洗完澡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著，百無聊賴解鎖手機點開微信，列表最上面是陸淮洲。
她記得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，晚上都會在公司，不過如果她想，隨時可以來找他，或者他也可以接她過去。
當時簡芙覺得陸淮洲思想不單純，發了一個嘟嘴的表情。
現在，她點開對話框，把他的話翻來覆去地看了兩個小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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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人在身心脆弱的時候，理智會退卻，會不那麽考慮現實的多方因素，尋找一個堅實的依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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